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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学到游戏 聊聊反乌托邦作品带来的思考

作者 EK   编辑 EK   2019-12-04 01:32:48

也许并不只是想象。

  对于现代的文学作品来说,内容题材的选择是丰富而多样化的,有无数种题材可供创作者挑选。作为年轻的读者,很容易对科幻类的作品产生兴趣。许多科幻作品对人类的未来进行了乐观的想象,但也有一些作品的基调极为压抑,并不认为日益发展的科学技术必定能给人们带来光明的未来。

  反乌托邦作品就是其中一类,尽管阅读时可能会让人心生凉意,但是这也阻挡不了人们蜂拥而至,领略其中的魅力。从1920年开创反乌托邦文学的《我们》出版到今天,时间刚刚好是一百年。一百年间,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反乌托邦作品中的预言也越来越受到各方的重视,不再仅仅是小说中的臆想。

  在反乌托邦小说受到欢迎之后,影视和游戏等产业也理所应当地加入到了这一题材作品的创作之中,使其呈现出越发多样化的形式。

于现实的起源

  要讨论反乌托邦,那就必须先从乌托邦开始谈起。乌托邦(utopia)一词源于希腊语,由“不”和“地方”两个词组成。乌托邦用于指代理想的、完美的社会,而词中的两个成分也清楚地表明了,这样理想的地方是不存在的。

对于乌托邦,人们总有许多想象

  反乌托邦一词在英语中就有多种写法,包括“dystopia”、“cacotopia”和“anti-utopia”等。一般使用最多的是“dystopia”,由希腊语中的“不好的”和“地方”组成。英国哲学家、功利主义代表人物边沁在1817年最初使用了“cacotopia”一词,意为“最糟糕的政府所在的想象之地”,这可以视为最初的反乌托邦概念。

边沁

  1868年,边沁在功利主义上的接班人约翰·斯图尔特·密尔在担任英国国会议员时使用了“dystopia”一词,他说到:“称它们为乌托邦式的或许太过褒扬,它们更应被称作反乌托邦式(dys-topians, or caco-topians)。通常称之为乌托邦的是太过美好而难以实现的事物,但它们则显得更倾向于太过糟糕而不可行”。

  可以看出,“dystopia”与现在我们谈到的“反乌托邦”在意义上并不相同。密尔只是试图通过比喻的方式抨击政府的政策,而非现在人们所普遍理解的“看似天堂,实为地狱”的概念。而这一含义上的改变,是通过20世纪前半段中的几部重要作品所达成的。

在文学上的发展和含义上的转变

  1920 年出版的《我们》被许多人视作反乌托邦文学的始祖,作者叶甫盖尼·扎米亚京描绘了一个 500 年后的虚构社会,战争和技术彻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将自由抹去了。

  在集权国家“众一国”中,人们以数字和字母组成的代号相称,身穿同样的制服,遵循《作息条规时刻表》从事同样的工作,享受配给的性生活,并且生活在完全由透明材料建造而成的房屋中,自由意志成为了不幸的根源。

某一版的《我们》封面

  这是一个没有隐私,也没有自由的社会。通过这样的统治方式,人们获得了“幸福”。

  主角代号就叫做“D-503”,小说的内容就是他所写下的自述。D-503几乎成为了一种主角类型的模版,他们一样原本对所处的世界深信不疑,在故事开始后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开始对自己乃至世界产生怀疑。

  《我们》出版之后,对文学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越来越多的反乌托邦作品在之后的时间里被创作出来。1932 年,英国作家阿道司·赫胥黎的小说《美丽新世界》出版了,它是反乌托邦小说的又一座高峰。

《美丽新世界》

  和《我们》一样,《美丽新世界》的故事时间也设定在26世纪,不过那时的人们已经不再使用公元纪年法。在《美丽新世界》中,一种新形态的种姓制度出现了,人们在出生前就被分为5个种姓,人的职业和生活方式都在出生前就被种姓决定了。

  《美丽新世界》中的人们是“快乐”的,因为他们可以使用致幻剂来麻痹自己,同时性爱也是人们随意使用的享乐方式。即便生活在一个处处受控的世界之中,人们也不会感受到负面情绪,因为它们都被通过这种方式所消解了。致幻剂没有副作用,避孕也轻而易举。

  经由这两种社会控制手段,人们得以愚昧而安定地生活在世界上,这一没有自由的社会秩序也因此得到了维持。

  赫胥黎年轻时曾在伊顿公学担任教师,在他短暂一年的教师生涯里,曾有过一位名叫埃里克·布莱尔的学生,这位学生未来将会以笔名闻名世界,他就是乔治·奥威尔。

乔治·奥威尔

  奥威尔是一名社会主义者,在 1936 年爆发的西班牙内战中,他作为国际纵队的一员与马克思主义统一工人党(POUM)并肩作战,见证了危急情况下左派政党之间仍在进行的互相倾轧。而西班牙内战与之后开始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也让他直面法西斯政权。在这样的的经历下,他于 1944 年和 1949 年出版两部经典作品:《动物庄园》和《一九八四》。

  《动物庄园》以现实为基础,以动物为主角,影射了革命成功后部分人窃取胜利果实,进而背叛革命的举动,是一本讽刺小说。而《一九八四》想象了一个极权政权已经稳固存在了的世界。如果说《动物庄园》中的“所有动物生来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平等”的情况在现实中并不鲜见,那《一九八四》那句“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的口号,则彻底展现了一个恐怖统治下的世界。

  《一九八四》所描述的是一个强力压迫的世界,人们生活在思想警察的监控之中,说着瓦解思想的“新话”,历史记录不断被更改。通过“双重思想”,人们可以接受两种互相违背的观点,而只相信统治者“老大哥”是对的。人们是被逼迫,被训练来拥有这样的能力的。因为“老大哥在看着你”,所以“思想罪不会带来死亡,思想罪本身就是死亡”。

《一九八四》电影版剧照

  毫无疑问《一九八四》是最具影响力的反乌托邦小说,其中的名词和概念已经广泛地被人们所接受和使用,“老大哥”也已经成为了一个超越作品本身的概念。文学评论界和学界普遍认同《我们》《美丽新世界》和《一九八四》在预言未来上的价值,并且对其中的内容展开了更深层次的研究和思考。

  1985 年,美国作家尼尔·波兹曼出版了媒介环境学著作《娱乐至死》,他以《美丽新世界》和《一九八四》中对未来的预言展开讨论。他在序言中写道,“奥威尔害怕的是真理被隐瞒,赫胥黎担心的是真理被淹没在无聊繁琐的世事中;奥威尔害怕的是我们的文化成为受制文化,赫胥黎担心的是我们的文化成为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文化”。

  波兹曼认为《美丽新世界》中的一些描写将成为现实,而在社交、娱乐媒体无孔不入的今天,他的观点显得越发令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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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K 夜行者

警惕消费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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