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现实会成为一种精神鸦片?

作者 Liffy_Island   编辑 Liffy_Island   2016-03-17 09:00:05

VR所带来的革命性沉浸体验能够极大改善我们的生活,拓宽我们的体验,但是,它会不会成为我们的精神鸦片呢?

  虚拟现实技术正在迅速的改变影视和游戏产业,但是除此之外,一些人还看到了这项极速发展的技术背后更崇高的使命:为世界上的贫困和弱势群体带来更好的生活。Oculus Rift 的创始人 Palmer Luckey 和他的首席技术官 John Carmack(以下简称卡马克),甚至认为他们将虚拟现实推广到大众是一项“道德使命”。

  就像 Luckey 所说的:“每个人都想要幸福生活,但是你不可能给每个人他想要的一切。”然而,VR 技术却能够为数十亿人口提供一切有钱人才能享受到的生活的虚拟版本:去卢浮宫来一次艺术之旅,在加州波光粼粼的海岸边起航,或者仅仅是坐在蔚蓝天空下的草地上休憩。

  “虚拟现实能够让任何人,在任何地方感受这些体验。”

  卡马克,3D图形先驱为这个目标奋斗了二十载,直到最近几年才将 VR 技术的成本下降到一个合理区域,价格和一台智能手机相当。他说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会让 VR 技术确实的改善全世界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那些并不是很富裕的人。

  “你可以想象今后几乎人手一台这样的设备。这意味着一些曾经只有富裕的人才能享受的奢侈的体验,将会被复制,并分享给更多的人。”

体验机器

  当然,上面这些假设都是建立在人们愿意接受 VR 设备,并且没有认知到现实与虚拟真正意义差别的基础之上的。

  哈佛心理学家 Robert Nozick 在30多年前一项极具影响力的思想实验中探究了这个问题。他在1974年写道:“假设,有这么一个机器,它可以给予你任何你所期望的体验。从神级层面上深度刺激你的大脑,让你感到你在写一本很棒的小说,或者交一位朋友,又或者正在读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但所有时间里你要在一个水箱中漂浮,并且头上贴着电极板。你愿意这么做吗?”

  Robert Nozick 在2002年去世。但是对他来说,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那就是人们不会接受。

  “我们设想有这么一台机器,然后意识到我们不会去使用它。因为我们知道,除了体验本身之外,还有比体验更重要的事情。”Nozick 在研究中如此写道。

  现在,一些世界顶级的大公司,如 Facebook、Sony 和 Google,他们投资了数十亿美元,正在试图制造出一台能提供卓越虚拟体验的机器,并且完全相信人们将会渴望置身其中。

  而 Luckey 正是那些绝对会尝试的一员。并且他认为 VR 产业中的所有人都会对这个问题给出相同的答案。

来自虚拟的吸引

  事实上,有很多证据表示像 Luckey 这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 我最近在拥挤,被雾霾环绕的北京呆了几个月,清楚地记得那些在网咖里全神贯注投入到3D奇幻游戏的人,以及在地铁、商场中把玩手机游戏的人。

  这样的游戏在中国非常流行,数百万人在清醒时分流连在像《魔兽世界》和《梦幻西游》这样的虚拟世界中。这似乎从根本挑战了 Nozick 对体验机器的回答,同时也让 VR 产业更加坚定了自身信念。

  “虚拟生活与现实生活并没什么不同。”

—— Philip Rosedale

  Rosedale 是著名网络游戏《第二人生》的联合制作人,他最近加入了High Fidelity 项目。这两者都致力于创造一个类似于尼尔·史蒂芬森的小说《雪崩(Snowcrash)》中的 Metaverse,一个庞大的,能允许数百万人通过 VR 头盔进入的虚拟世界,而 Luckey 甚至宣称他的长远目标就是建立一个 Metaverse。

  在硅谷的科技项目和科幻小说之间,总是有一种很怪异的平行,而这总是能激发灵感。

  在史蒂芬森的小说里,Metaverse 在不断发展与繁荣,与此同时现实世界正在变成苦难地狱——美国在犯罪和混乱中解体,大部分亚洲被经济崩溃摧残得面目全非。在2011年最热销而且将被斯皮尔伯格改编成电影的小说《玩家一号》(Ready Player One)中,穷人们住在拖车房子里,把他们悲惨的生命投入进名为 Oasis 的虚拟世界中。

  即便是有 Rosedale 和 Luchey 这些正在创建虚拟世界的企业家,但这不会改变现实世界依然会面临经济不确定和气候变化的影响。Oculus 首席科学家 Michael Apash 曾经发问:“给一个人们逃避现实的地方,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然而有些人不仅认为这不是件好事,他们甚至认为这应当被谴责。

  MIT 公民媒体中心主任 Ethan Zuckerman 指出:“VR 作为缓解世界矛盾的工具,这种想象有种令人生厌的狭隘。这感觉像是典型的西方幻想,用一种新技术解决一切问题,但那些解决问题的人,并不理解问题真正所在。”同时,他也是《Rewire: Digital Cosmopolitans in the Age of Connection》这本书的作者。

  Zuckerman 认为他了解问题的本质。他在加纳和肯尼亚呆过很多年,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运营高科技非政府组织 Geekcorp。他反对 VR 将成为富有意义的万能药这种观念。

  “通过给予非洲人民虚拟面包和娱乐就能促进经济增长并缓解矛盾的这种想法是虚妄和歹毒的。”

  Jaron Lanier 是微软研究院中的跨领域科学家。大约在一代人以前,他因将“虚拟现实”的概念普及到大众层面而广为人知。他把 Luchey 这种改善穷人生活的想法视为年轻人的天真。

  “等他年纪更大一些,并且去世界上的其他地方游历过后,我想他对这个问题会有完全不同的看法。”不过,Lanier 也表示他不是给只有23岁的 Luckey 强加负担。事实上,他在硅谷听过比 Luckey 还要极端,并且非常邪恶,甚至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想法 —— 富人永生,而其他人将得到一个模拟的真实世界。

  “我希望看到一个没有歧视的世界,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没有人活在 Matrix 里。他表示。(编注:Matrix,电影《黑客帝国》中人类被机器奴役之后生活的虚拟世界。)

  然而,像这样的怀疑论在科技行业里相对而言是比较稀有的,这个行业里大多数人都抱着像马克·扎克伯格那样的想法 —— VR 将成为数十亿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他是对的,其蕴藏的影响将极为深刻。没有人会知道一旦数十亿人将 VR 视为日常时,社会结构将会如何变化。

第二个《第二人生》?

  我曾经在《第二人生》中扮演一个游戏内的记者,而这段经历让我感到恐惧。尽管我知道在线世界是互联网中最卓越的合作产物之一,但我依然有这种让人不安的感觉 —— 很多人忽视线下生活和线下人际关系。游戏公司的官方数据显示,《第二人生》的大部分活跃玩家每天在线时间超过6小时。而其他研究显示,比起现实世界,人们在虚拟世界中能获得到更强的幸福感。

  如果一个像《第二人生》这种既过时又繁冗的虚拟世界都能够带来如此深远影响,那么当人们完全沉浸在虚拟现实中将会发生什么?不难想象我们面临的问题将任其恶化,解决问题的制度将被削弱,因为民众更愿意逃避到虚拟世界中而不是留在真实世界里解决问题。

  这样的想法让我联想到了 Luckey 对我说的话:“一旦你熟练掌握了 VR 的使用方法,在这个虚拟世界里你就不需要再学习其他的任何事情。”

  谈到这里时,卡马克认为我多虑了。

  “社会对 VR 所带来的影响已经争议了二十多年。这样的争论对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划了一个错误的分界线。”

  “如果有个人,他这辈子就只想好好的读书,那么给他们提供一个图书馆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即使这意味着会他们会对其他活动更不感兴趣。如果人们有了一个虚拟的快乐生活,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就相当于获得了快乐的生活。”

原文:Wired 翻译:Liffy_Is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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