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前Facebook推出的“元宇宙”游戏，玩家们怎么看？
“元宇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2021 年是“元宇宙”的火热一年。就算你对这个概念毫无兴趣，也会时不时看到相关报道。尽管被炒得火热，但“元宇宙”的现实形态仍在探索中。相对确定的是，这是一个持久化、去中心化的线上 3D 虚拟环境，并能融入 NFT 等元素。当下，已经有诸多厂商选择入局。其中既有微软这样的国际巨头，也有靠社交起家的 Meta。或者说，改名后的 Facebook。
搭建 “元宇宙”
谈到 Meta，得先聊聊这家公司旗下的 VR 产品 Oculus Quest 2。这款 VR 设备在推出后就获得市场的追捧。去年 11 月，高通 CEO 表示 Oculus Quest 2 已卖出 1000 万台；圣诞节时，Oculus 应用又登顶美国地区 App Store 与 Google Play 免费下载榜。这些事件都证明了Oculus Quest 2 的热销程度。装机量不断升高的同时，Meta 也在抓紧布局“元宇宙”生态，尤为重要的一环就是《Horizon 世界》。
《Horizon 世界》是由 Meta 制作的一款线上 VR 游戏，原名为《Facebook Horizon》。2019 年 9 月份公布后，官方不断对内部要素加以完善。2021 年 10 月 7 日，《Horizon 世界》的名称被正式确定。同年 12 月，该作向美国与加拿大的 18 岁以上用户免费开放。
与一般游戏不同，《Horizon 世界》糅合了不少新要素。因为是 VR 作品，用户需要用 Quest 设备登入，之后就能以虚拟形象的身份参与游戏。不过目前的用户虚拟形象只有上半身。
进入游戏的玩家首先会来到 Plaza，也就是官方预设的“玩家广场”。玩家可以在这里选择中意的虚拟世界并进入其中。这些虚拟世界中既有玩家自创的内容，也有 Meta 官方准备的场景，例如互动射击类游戏《Arena Clash》。
从这个角度来说，《Horizon 世界》更像是一个 VR 版的游乐平台。借由创作者的努力，玩家可以亲身体验各种虚拟情景，与其他玩家进行游戏、社交等活动。
用户创作内容在《Horizon 世界》中占据重要地位，游戏内的虚拟世界大都是由用户自行创建的。玩家可以在创造模式下布置场景，并通过「脚本块」代码建立交互规则，创造属于个人的“小天地”。
因此《Horizon 世界》颇像是《我的世界》与《头号玩家》中“绿洲”的结合体。玩家既能自己担任“创世神”，也能以参与者的身份加入他人房间，游历一个又一个虚拟世界。理论上来说，这种想法相当酷炫，但现实真的如此吗？
翻阅官网评价后，我发现目前的用户反馈有一定的分化趋势：给出五星好评和一星差评的人数较多，占比分别为 41 %和 24 %；评价处于中间段的玩家占比则为 35 %。抱着好奇的态度，我又浏览了官网及相关论坛的评论，从而窥见《Horizon 世界》的长处与短板。
认可方向的好评者
先说说好评。对于《Horizon 世界》展现的技术方向，还是有不少玩家表示认同的。
官网页面中，玩家 allybaba04 评价道：
有史以来最棒的游戏
这款游戏太棒了，且有太多潜力。我喜欢社区内共同工作与相互帮助的氛围。你可以建造自己的世界或者认识些新朋友，当中的可能性是无穷的。这都取决于你自己的想象力。这款游戏非常适合那些有创意，能创新以及拥有发散思维的人……
该评价侧重于《Horizon 世界》的功能性。只要拥有丰富的想象力和必要的技术基础，玩家就能自由地打造 3D 场景与物品，好好利用官方的各类工具，还是能创作出不少精美内容的。
与此同时，这款游戏支持多人共同合作，这也为创作者们提供了便利。在 Reddit 社区中，就有玩家在招揽队友，希望自己的计划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对于支持者而言，《Horizon 世界》还有一个吸引人的亮点，那就是友好的社区氛围。玩家 Wheatzilla 表示：
希望进入 Plaza 时就能得到 Meta 员工的欢迎与引导，（这是一种）超级独特的感觉。稍稍探索了下，我认识到这个元宇宙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真是太酷了。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理念。
目前的用户门槛是 18 岁以上，这让整个体验变得很愉快。如果《Horizon 世界》能够保持这种状态，它将胜过其它社交类游戏。能够建立我自己的世界，这让我超级兴奋！……
细心的朋友应该会发现某个细节：“Meta 员工的引导”。没错，社区建设一直是 Meta 的重点工作。为了让用户们更快上手，Meta 直接让部分员工登入《Horizon 世界》，充当虚拟世界中的引导员。从
Wheatzilla 的评论来看，这项措施发挥了一定作用。
除了官方社区人员，不少玩家也在帮助他人适应环境。名为 Sotocodes 的玩家分享道：
……至少在我的第一次体验中，我原本不想说话，因为我有点害羞，但最后我和几个人聊了好一阵子。其中一位（不是官方的社区向导，只是一名普通人）带我们四处参观并讲解了她的经历。我们最终还到了她创造的世界，这一切都是非常美好、成熟的体验。这种体验是否还有成长空间？当然有，这仅仅是一个完全开发的“元宇宙”的开端，但从我目前的经历来看，这也是了不起的第一步。
由上可见，《Horizon 世界》的特色更多在于社交。各地玩家能够在线上汇聚到虚拟广场中，并进行交流与协作。VR 交互方式与普通的线上交流相比更具参与度，人们更容易感受到彼此的情感，这一点获得了不少评论者的确证。但同时，我们还得注意其中的一些问题。
一些玩家在自己的评论中提到了“元宇宙”，但他们没有指出《Horizon 世界》与“元宇宙”之间的关联度，也没有对后者给出解释。实际上，大众对“元宇宙”的认知基本都是模糊笼统的。更何况《Horizon 世界》的画面内容略显简陋，所谓的“数字经济”系统也还没有搭建起来。
所以在各种评论中，我经常能看到这句话：“这玩意儿有潜力。”其中的现实含义不难理解，《Horizon 世界》还无法满足人们对于“元宇宙”的幻想。
心怀不满的差评者
技术条件仍未成熟的当下，《Horizon 世界》的局限也是显而易见的。这款游戏面对的批评可一点也不少。
首先是游戏自身的问题。在 Reddit 论坛上就有不少求助贴，大体都是无法正常游戏，症状则是五花八门：无法下载程序、虚拟形象报错、不能进入世界、没法正常登出等等。当然，部分问题与使用者自身的网络环境有关，但另一些应当归因于软件自身的不完善。
一位名叫 FredH5 的玩家提到，他在《Horizon 世界》中遭遇故障，无法进入他人世界。这个问题困扰他数月之久，即便向 Oculus 官方求助也没能解决。但在某天，他在灵光一动下查明了问题的原因：系统语言必须设置为英语，否则会因适配问题报错。
在功能问题之外，Meta 力图营造的友好社区也在遭受冲击。这种冲击来源于未成年人。
前文提到，《Horizon 世界》原本仅向 18 周岁以上的成年人开放。但事实却是，有大量未成年人涌入平台中。他们规避了社区准则，而且部分孩童行为顽劣，让其他用户心生反感。
玩家 bryggs 就认为，应该为未成年人设立专门分区：
这游戏需要为孩子们设立分区，再把成年人归到一块。这些孩子令人讨厌还喜欢顶撞。我还见过孩童们相互之间恃强凌弱，他们以为只要匿名就能无所忌惮了。这里本可以成为一个好地方的，不过我听到有些成年人说他们不会再回来了。某个家伙被举报后连举报者的身份和举报原因都不知道，这不公平。
玩家 little_phish 则认为，此种问题应当归因于管理者的失职：
管理员们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Horizon 世界》最大的问题是那些管理员们！
这本来是一款面向 18 岁以上成年人的游戏，但现在看来 80% 的用户都是孩子，管理员还满不在乎。我刚登入，就发现广场里有个孩子，我问管理员：‘伙计这是款 18+ 游戏，你怎么能允许孩子在这里？’他的借口则是这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青年人’。当我在管理人面前问孩子多少岁时，他承认自己还未成年。管理员告诉我他们无能为力。我最常听到的借口是，这可能是孩子父母的账户，他们允许孩子使用它，所以管理员没法踢人。如果在现实生活中，一个 10 岁的孩子拿着父母的身份证去参加 18 岁以上的活动，那他就应该被踢出去！……
有关于孩童的抱怨远不止以上两篇评论。从官网评价来看，大多数玩家都提到未成年人泛滥其中。即便是给出好评的用户，也会在评论中抱怨未成年人的恶意行为。这说明规范准入制度是《Horizon 世界》应该迫切解决的问题。但就算解决了未成年人引起的麻烦，游戏内环境依然有不稳定的因素。
在《Horizon 世界》开放后不久，就有一名女性声称被骚扰。她在官方群组中表示：
性骚扰在互联网中不是一句玩笑话，但 VR 环境下增添了另一种层面，让整起事件（的不适感）更加尖锐。
昨晚我不仅被骚扰，还有其他人支持这种行为，这让我在 Plaza 广场中感到被孤立。
这位女性并非危言耸听。由于《Horizon 世界》中的玩家可以自由聊天，虚拟形象也能做出各种姿势，因此别有用心者可以摆出更露骨的动作。
为彭博社撰文的女性作家 Parmy Olson 同样是 VR 世界中的受害者。当她登陆游戏后，一群男性虚拟形象将她围住，还有人擅自给她拍照。Parmy 事后回忆道：
那次经历很尴尬，我觉得自己有点像个标本。
需要说明的是，针对可能出现的骚扰事件，Meta 准备了“安全区”功能。用户开启该功能后，任何人无法与其互动。但从现实来看，初遇骚扰的用户未必会及时想到“安全区”。正因 VR 形象的隐匿性和具象性，环境下的不良行为会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
因此，无论是赞同还是反对，有关《Horizon 世界》的评价往往是从人际交往的维度展开的。VR 环境让参与者之间的互动更加自然，但也变相增长了社区的行为风险。
结语
科幻作家刘慈欣曾在《时间移民》中提到，人类正在从有形世界转向无形世界。无形世界的生活就像上瘾物一般，一旦经历过就不想再回到有形世界中。但目前看来，《Horizon 世界》远没有达到“令人沉沦”的地步。它不过是一款社交驱动型的 VR 游戏，离所谓的“元宇宙”成熟形态相差甚远。
或许 Meta 还会为《Horizon 世界》加入 NFT 经济，或许 Meta 确实想构建自己的“元宇宙”。但在那之前，还是先好好提升用户的体验质量吧。
参考材料：
3.Newshub：Sexual harassment being reported in Meta's Horizon Worlds days after launch;
4.The Washington Post：In 2021, tech talked up ‘the metaverse.’ One problem: It doesn’t exi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