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教育的背后,是无关紧要的“和平”
管你游戏和不和谐,家长有时并不在乎。
钢筋
小 B 的爸妈年近 40 岁,作为 80 后的排头兵,他们的精神和物质生活相比父辈都有了质的飞跃。但随着年龄增加,作为独生子女的他们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双方有四个老人需要赡养、孩子需要教育、自身需要不断提高以免淘汰,“忙碌+捉襟见肘 ”是生活的常态。
2016 年国家实施了二胎政策,并从政策层面或多或少暗示将要取消生育的数量限制。但在 2018 年里,只有 1523 万新生儿诞生,比 2017 年还少了 200 万。
社会转型带来了好的变化,也带来了生活成本的一路飙升,生活压力空前巨大。80 后大多因经济问题并不打算要二胎,紧随其后的 90 后们,则略带戏谑的表示:孩子问题能拖就拖,因为真的是生不起。
一系列问题正在反噬已有孩子的家庭:既然只有一个孩子,那无论如何都得教育好。
一方面他们希望孩子将来获得更自由、更开放的发展空间,另一方面生活的压力、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合理,逼迫着他们必须牢牢掌控孩子的成长线,不能有丝毫偏离。换句话说,他们也许知道自己的孩子成不了精英,但又不得不按照脑中的精英形象去教育孩子。
顺理成章的,在大多数父母眼里,游戏只是个会影响“攀升状态”的东西。它像负担一样理所当然应该第一个抛弃,因为游戏不像其它科目可以带来短线收益,长线则谁都说不清,简言之 —— 没用。
作为玩家,你有愤慨的理由、抨击的权利,但作为父母,你也许又会沉默无言,接受现实。这些 80 后父母们有很多曾经也是玩家,从小接受过游戏的洗礼,但面对生活厚重的墙壁时,曾经打动人心的东西又起不到太多作用。
所以他们逐渐步入了社会的陈词滥调,顾不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必须像钢筋一样拼命向前顶。
悖论
这种压力会反馈给孩子,让他们觉得无论学习还是日常生活,都是个“挺烦人的事情”。
而游戏,一种能够摆脱功利和烦恼的事物,会自然而然得到孩子们的青睐和信任。
于是压力,催生出了生活的悖论。父母尽可能的令孩子远离游戏,让自己的压力物有所值。但也是由于压力,孩子总能被游戏吸引,流连忘返、乐此不疲。《和平精英》正是这一悖论的产物:既然无法化解双方的矛盾,就最大可能的采取折衷策略。
不过从实际效果来看,《和平精英》“赔了夫人又折兵”。妈妈压根不让小 B 玩游戏,无论适不适合。成年玩家又觉得游戏太过“和平”,一点儿都不“精英”。
正如腾讯游戏业务负责人马晓轶所言:“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我们完全不会有任何在营收上的考量。”
在《童年的消逝》中,尼尔·波兹曼曾经写到:“只有通过家庭、学校、社会进行识字、教育、理性、自我控制、羞耻感的培养,儿童才能努力发展成一个文明人。而儿童拥有与生俱来的坦率、理解、好奇、自发的能力,这些珍贵的天性理应受到成年人的加倍呵护。”
很庆幸,波兹曼用了呵护而不是约束。但又很遗憾,波兹曼未能身处在信息涌流,生活却压力倍增的当代。所以《童年的消逝》,更是趋向于将孩子培养成为文明人,并非精英。
精英是什么?只有当代父母才有权利去给孩子描述,去给孩子定义。至于去履行“辨析游戏年龄段”的义务?对他们而言或许只是徒添烦恼。
小 B 不了解这些,他也没必要了解,他现在的期盼,是暑假研学赶紧到来。
“妈妈说了,给我买个手机方便联系,这样我就可以玩《和平精英》啦。不过我还是更想去英国多转转,因为爸爸说那里有福尔摩斯。”
我们也许不能保证孩子长大成人后成为精英,但希望我们可以努力,让他们成为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编注:文中出现的“小 B”为受访人化名)